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走向天堂的愛
更新時間:2022-01-31 06:33:0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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走向天堂的愛

  “我覺得人走了,說啥都不重要了。他們的離去,給活著的人警示:珍惜你身邊的每一個對你好的人。”

  “嘿!聽說了嗎?今早上村北西口老楊頭兒和老伴兩人躺在一齊一塊走了,派出所和公安局來了好多警察,好像是煤氣熏死的。”

  二隊人稱“快嘴”二嬸靠在自家門樓子的墻上,在胡同里大聲嚷嚷著,話沒落地,就被隔壁剛拉開一扇家門的二武的俊俏媳婦美蘭聽見。“別瞎說啊二嬸,您說別人啥我都不管,您要說西口我楊叔兩口子啥我可跟您急啊!我楊叔對我嬸多好啊!天天伺候,總怕楊嬸受屈。他們怎樣能不想活那?幾個孩子一個比一個孝順,誰都張羅給錢,村里人誰家老人不羨慕呀!”美蘭唇槍舌劍地反駁著“快嘴”二嬸的那些話。“對了,楊叔家年年都被鎮里評為五好家庭,就是楊嬸身體.....”說到這美蘭有點哽咽地說不下去了。二嬸聽了美蘭的話,急赤白臉地說:“騙你干啥?不信你就去看看。”

  美蘭,三十歲,楊柳細腰,粉頭瓜臉,一條粗黑的辮子垂在腰間,不但人長得漂亮,心地善良,還樂于助人。她干活麻利,就是心直口快,有啥說啥。村里男的女的老的少的逢人都夸她。她老家山里的,美蘭媽四十歲才生下美蘭,獨生女,家里的掌上明珠。美蘭媽在美蘭幾歲時得病就走了,美蘭爸常年在縣城東一個服裝廠看門,年輕俊俏的美蘭在街心商場干零時工。

  美蘭爸和老楊頭兒早在二十年多前就認識,老楊頭兒比美蘭的爸小一歲,今年整七十六。老哥倆多少年的哥們了,村里的人差不多都明白。逢年過節老哥倆總會聚在一齊喝幾盅,平時誰家吃差樣的互相端來端去。一來二往兩家走的比親的還親。

  美蘭和二武這對姻緣就是老楊頭兒給撮合的,二武是他看著長大的,老實、憨厚、能干,平時他在京城里搞建筑,做些小工程,個來月才回家住兩天。

  美蘭家三家房一個院,東西廂房蓋得挺嚴實,剛嫁過來時,下班回家一人,美蘭爸下班后,就回女婿家陪閨女。美蘭小兩口一個在外一個主內,恩恩愛愛,日子過得在村里中上等。結婚一年后,美蘭生了個大胖兒子沒人帶,美蘭一向自己帶。每一天待在家里,沒事就胡同轉轉,村里各家大小事她都明白的底兒掉。

  美蘭剛和“快嘴”二嬸說的都是實話。去年美蘭爸突發腦溢血走了,把老楊頭兒給心疼夠嗆。老楊頭兒女不在身邊,對美蘭就像親閨女,把美蘭兒子當親孫子,從小到大給買這買那,稀罕得不得了。將心比心,美蘭自然把老楊頭兒老兩口當老家孝順。家里有個大事小事,能幫就幫。沒有糧食了,美蘭把孩子往老楊頭家炕頭一放,騎車就去買;冬天冷了,生爐子蜂窩煤沒了,美蘭去煤廠叫人送。不說天天去楊叔家串門,最多隔兩天也得到楊叔家轉轉,看看老兩口,楊叔一做好吃的給楊嬸,楊嬸保準叫老伴叫上美蘭娘倆過來吃。美蘭也是,只要兩天不去心里就不放心楊叔老兩口......

  美蘭從家門口回到屋里,一邊給剛睡醒的兒子穿衣服,一邊琢磨剛才“快嘴”二嬸的話,越想越不對勁。“二嬸”平時沒事是愛嚼舌頭,是村里的小廣播,可誰敢拿人命開玩笑呀?美蘭突然想起大概有幾天沒去楊叔家了,前兩天兒子生日,二武建筑隊忙,一個多月沒回家,說想兒子了,美蘭就帶兒子進京找他爸去了。

  在二武那,來去住了三、四天,昨日回來晚了,孩子累了,早早地就睡了。本想上午沒事去看看楊叔,把從京城給楊叔和楊嬸買的點心送去,誰成想這大早上的,越想心里七上八下的不踏實。今不是周末,楊叔家孩子都上班,就老兩口,我得去看看。抱上兒子就向楊叔家跑去......

  剛拐過胡同,迎面碰見剛從家出來的大隊治保主任田雨,剛要問他,見他繃著臉一揮手,一溜煙沒影兒了。

  美蘭心里更加沒底,抱著孩子快步跑到楊叔家胡同口,老遠就看見楊叔家門口兩輛警車頂耀眼地警燈忽閃著,好多人圍在大門口,警察出出進進。

  美蘭心里咯噔一下,眼淚刷拉流了下來,三步并作兩步跑到楊叔家大鐵門前,把孩子往站在門口嘴里正叨叨的“這是怎說的?這老兩口子。”的同村余大媽懷里一塞,飛快跑到楊叔家院里。

  楊叔家美蘭再熟悉但是,五間正房,三間西廂房,東邊窗臺下是煤棚子,院子中間大兒子去年夏天給新鋪的水泥地,兩側一邊一小塊土地,孩子們心疼老兩口,不讓楊叔種,每月給的錢老兩口根本花不了。前幾年楊叔沒事時,就自己種點西紅柿、黃瓜、小香菜、菠菜什么的。

  今年夏天沒種啥,二兒子放假時,給種了點大白菜,也沒施肥,長得不太好,天冷了,老楊頭找東院鄰居兒子給起了,幾顆有點心的放在了西屋地下,剩下的都在窗臺外掛著,晾了背陰白菜。地里除了零零散散的幾片掛著霜的黃菜葉子啥都沒有。

  幾個警察正在屋里勘察現場,美蘭站在窗臺邊抹淚,臉頰被冬日清早的涼颼颼的風吹的干疼。她透過玻璃看見警察戴著手套,有的拍照、有的錄像、有的查看室內外門窗、撥拉蜂窩煤節煤爐,美蘭從堂屋打開的門歪著頭向里看著,看見老兩口頭朝外,面向堂屋躺著,身上蓋著厚厚的大被子,腦袋前放了兩個燒大蜂窩煤的節煤爐,都沒蓋蓋。不時地從屋里散發出生爐子時,嗆嗓子的濃濃的蜂窩煤味。楊叔家本來有土暖氣,這是怎樣回事?

  望著有些陰冷的院子,美蘭看見屋里警察沒人說話,都在低頭左看看右看看,她傻愣愣地杵在那,除了流淚不知如何是好?往日在楊叔家的情景和楊叔、楊嬸的音容笑貌,像放電影似地,一幕幕浮此刻眼前......

  楊叔個子不矮,得有一米八,看著像東北人,性格好爽,仗義,憨厚、正直,脾氣剛烈,除了腰腿疼老毛病,沒啥大毛病。楊嬸比老伴小兩歲,個子不高,白白凈凈的,善良本分,心靈手巧,勤快愛干凈,一看就是個好脾氣的人。村里老人聊天時常說:楊嬸年輕時做衣服、納鞋底在附近幾個村數一數二。閑暇時經常幫村里的大姑娘、小媳婦裁衣服、做嫁妝,還會做旗袍那!街坊鄰居親切地稱她“巧手楊嬸”。年歲大了,眼花了,才不做了。

  老兩口平時都總笑瞇瞇的,在村里都好人緣。他們有兩個爭氣的兒子,孫子孫女都老兩口給哄大了。大兒子在京城一個公司當銷售科長,結婚晚,女兒明年考大學;二兒子是老師,在牛山一中當年級主任,家安在了順義,兒子今年剛參加工作,在城管上班。孩子們經濟條件都不錯,都很孝順。逢年過節都回家看老爸老媽,就是孩子們都有一攤子事忙,平時不在老兩口身邊住。

  五間大瓦房和一個大院子老兩口住著,每一天沒事都樂呵呵的村里轉轉和鄰居聊聊,要不就河邊溜溜,生活的很安逸。

  這樣安靜地日子過了幾年,去年楊嬸突然覺得肚子疼,怕老伴和孩子們擔心,自己去大隊衛生所拿了止疼藥,疼急了就吃兩粒,不大疼了,也就沒當回事。之后又疼,老楊頭兒告訴了二兒子,硬拉著老伴去縣醫院檢查,一做B超,說肚子里有瘤子,得住院,老楊頭兒聽完醫生的話慌了......

  大兒子明白了,立刻回家接上老媽直奔京城大醫院,住了大約半個來月,聽說是什么卵巢癌,已經擴散了,做了大手術;煟瑦盒、吐、吃不了飯,加上平時楊嬸體制虛熱,根本承受不了。之后又去北京中醫院找專家開了好多中藥、西藥,辦出院了。這些沒敢告訴楊嬸,楊叔血壓心臟沒啥大毛病,大兒子就告訴了楊叔,楊叔聽說后悶悶不樂好長時間。

  大兒子心疼老媽讓其住到他家,離醫院近,看病方便。兒媳婦也很孝順,可大孫女準備考大學,兒媳婦要伺候她和孩子,兒媳每一天也上班,下班還得每一天給婆婆熬藥(兒子說:自己熬的藥濃)。大兒子忙,天天很晚才回家。楊嬸白天在家身子虛也不敢下樓,再說也不會用電梯,躺累了就在沙發上坐會,要不就站陽臺上看看。

  就這樣住了幾天,楊嬸看兒媳做飯照顧孩子,還得伺候她,不是燉雞湯,就是包餛飩,做了半天,自己還吃不動,實在心疼兒媳,告訴兒子想回家去,兒子不同意。

  楊嬸在家住平房大院子慣了,兒子家住大高樓,聽說二十多層,房屋雖不太小,那也覺得憋悶。最重要的還是楊嬸掛念相濡以沫疼她的一個人在老家的老伴,好不容易磨磨兒子答應給她送回了老家。

  到家后,兒子說要給老兩口請個保姆,可二老堅決不要,楊叔非要自己伺候老伴。孩子們也都理解老爹的情緒,就由著他了。

  晚上楊嬸一邊靠著老伴的肩膀一邊喝老伴給她精心做的小米羊肉粥說:“兒子家樓房太高,我擇席住不慣,白天他們都上班,我也出不去,站陽臺上往下看暈,云彩好像就在窗外飄著忽悠忽悠地,憋得我夠嗆.....”

  這一晃快一年了,楊叔為了老伴急脾氣也磨沒了。每一天眼淚含到肚子里,強顏歡笑跑前跑后換著樣地做老伴最愛吃的飯,精心經意地伺候著楊嬸。楊嬸除了瘦,平時天天中藥、西藥陪著,表面上看恢復的還行。

  今年夏天,楊嬸總說肚子漲,老伴一摸,還真是鼓鼓的,每頓硬強吃幾口。美蘭有兩次在楊叔家看見楊嬸又捂著肚子直皺眉,問她是不又不舒服了,楊嬸不愿給美蘭添麻煩,說老毛病了,楊叔趕緊給老伴吃藥,美蘭也沒好意思再問。

  兩個月前,聽楊叔說楊嬸病又厲害了,肚子兩天鼓得像個皮球,輕輕一摁聽著有水咕嚕咕嚕的,瘦小的臉蠟黃,眉頭縱到了一塊,疼得滿頭大汗也忍著,不讓告訴兒子,說兒子是領導忙,不能總讓兒子請假。大爺心疼的直想撞墻,堅持沒兩天,實在受不了,楊嬸又被孩子們接走了,去了不到一星期又回來了,到家后楊嬸催促孩子們趕緊回去上班了。

  晚飯后楊叔問楊嬸在醫院怎樣治的,楊嬸怕老伴心疼,假裝簡單瞇著眼笑著說:“用針管扎肚子水抽出去就不疼了,說完還用手摸摸癟了的肚子。”楊叔明白老伴肯定給折騰得夠嗆,怕自己難過不說疼。之后聽兒子說,那是腹水,癌細胞全擴散了,老媽抵抗力低,只能抽出去。楊叔聽后乘老伴瞇著時,自己在西廂房哭了好幾回。有一次讓剛進門的美蘭正好看見,這是她第一次看見性格剛強的楊叔流淚,美蘭心疼的不得了。之后一有時間,美蘭就把孩子往院子里一撒,幫楊叔給楊嬸熬藥,做這做那,幫楊嬸換內衣內褲,洗衣服......

  上月,楊嬸每隔幾天就去北京醫院抽一次水,折騰了好幾回,不抽肚子漲,楊嬸疼的要吃好幾粒止疼藥,要不就讓赤腳醫生幫打杜冷丁,杜冷丁有數的幾只是兒子從北京找醫生特批的,不能連著打。疼的難受時就自己捶肚子,還和醫生說給她吃點藥讓她死了算了。

  有一天楊叔在窗外熬藥,聽到屋里咚咚的,一進屋,發現楊嬸正用頭撞墻,打算一走了之。楊叔聽了心如刀割,扶著依偎在自己懷里伺候自己和孩子半輩子,瘦的只剩一把骨頭的老伴,一邊擼著老伴的稀疏的白發,一邊和老伴叨叨說:“老伴呀!沒想到日子好過了,吃穿不愁了,你卻得了這種病,受這樣的罪呀。”站在窗外哄孩子的美蘭聽后眼淚像開了閘的河水,止不住的流......

  楊嬸身子越來越軟了,連楊嬸最愛喝的老伴做的雞湯、餛飩湯也喝不下去了,每一天只能喝點小米粥。前幾天,美蘭聽楊叔說:“楊嬸尿也沒有了,憋的難受全身都腫了,去不了北京了。兒子就把北京的中醫老專家請到家來,開了新藥。中藥一熬一大瓷盆,藥鍋子根本放不下,楊叔看后告訴美蘭說:“里邊還有夏天地里的土鱉哪”。

  老專家給開完藥后,楊嬸排尿了,簡單了好多。孩子們打電話來,楊叔按著老伴的話說:“好多了,那么忙別來回跑了。”夜深人靜的時候,看著身邊翻來覆去的老伴,楊叔欲哭無淚。

  這兩天,美蘭去了北京,兩個兒子忙的也沒來得及回來,眼看著老伴走不了路了,吃也吃不動了,又疼的厲害,老楊頭心疼的快瘋了。這樣日子實在是熬不下去了.....

  報告:“王隊,透過勘察現場周圍環境,屋門是反鎖的,室內雖有暖氣,但又生了兩個節煤爐,且均未蓋干。窗戶完好無損,兩人系一氧化碳中毒死亡,死亡時間大約在凌晨。”一個30多歲高個子身穿警服,脖子上掛著照相機向另一個帶白手套穿著警服50歲左右的警察,小聲嘟嚷的幾句話被美蘭聽到。

  剛說完,從大門外快步走進來的一個胖乎乎的矮個子警察也湊過來說:“王隊,剛才我和楊隊一齊走訪治保主任和街坊鄰居,老兩口和鄰里關系一向很好,沒聽說過他們和誰有過節。”說完又補充說:“剛才來時,勘察現場發現老兩口在被子里還手拉著手,老太太依偎在老頭的懷里,看著老太太面黃肌瘦,估計病的不輕;老爺子面目不差,選取和老伴一齊走,這老爺子真是條漢子,看著老兩口真讓人心疼!”那個王隊也說了句:“我看見了,排除他殺,立刻聯系家屬......”

  聽他們說完,美蘭“哇”地哭出了聲,鉆過警戒線,直奔堂屋,眼前的慘景讓她痛不欲生,腿一軟,暈倒在地上.....

  老兩口就這樣雙雙走了,望著二老臨死前悲慘的場面,兩個兒子及媳婦、孫子孫女哭的昏天黑地,后悔忙工作,陪二老太少,父母把他們養大,沒好好盡孝......

  老街坊們聽著老楊頭兒兒孫們發自內心地的哭訴,也隨著流淚,心疼這善良的老兩口不該走這條路。

  絕大多數人夸老楊頭兒夠意思,是個純爺們,老兩口是真正的恩愛模范夫妻,有福同享,有難同當;還有的人說:“這老兩口子,有福不會想,怎樣也別選取這條路呀!孩子們怎樣受得了呀!”又有的說:“老爺子不該那樣,陪著老伴一齊死.....”

  我覺得人走了,說啥都不重要了。他們的離去,給活著的人警示:珍惜你身邊的每一個對你好的人。

  在那里祝愿這對恩愛老夫妻,在天堂不會有痛苦,永遠恩恩愛愛相伴不分離.....

  作者簡介:張寶玲,女,1963年4月生,1981年在密云區公安分局參加公安工作至今。自幼酷愛文學,2017年系密云區也丹文學沙龍學員、密云區果園文學社學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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